第36章 故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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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靜靜地盤腿坐在金家的客房內——
書道正在為我換眼。
“好了，不過這兩天你都不能睜開眼睛。”
不知過了多久，書道終於出聲，宣布手術的完成。
“不能睜眼？”我微微皺眉，道，“我對自己的自制力可不放心。”
畢竟睜開眼這樣的動作早已是幾十年的習慣了，根本就無從抑制。
“我猜也是。”書道語調高昂，揚揚得意道，“我剛剛給你施了個術，不到時間，你是睜不開眼睛的～”
“……謝謝。”
雖然書道做的是好事，但我為什麽還是很想扁它呢？(╯▔皿▔)╯
好嘛，我現在是真·瞎子了。
“左右無事，不如我們來聊會兒？”
書道繼續興致勃勃地提議。
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，擡手，指尖輕輕地從覆著的白綾的眼睛上拂過：
“說吧，想問什麽？”
“小萇焱真是了解我～”書道笑得格外諂媚，像是怕我突然改口似的，它語速飛快，“就聊聊你剛剛和金光瑤談的唄？”
“……麻煩。”
嘴上雖是說著嫌棄的話，但我卻也還是不由地回想起大半個時辰前的情形——
“性命那種東西，又有……”金光瑤的笑意突然一滯，不過他也只是楞了一瞬，隨即又繼續笑意盈盈道，“又有什麽，好顧惜的呢？”
我敢賭一包辣條，他剛剛絕壁是想到了藍曦臣！！！
書道：你還真是大方。
我並不理會書道，只微微嘆了口氣，狀似煩惱道：“那可怎麽辦？我的籌碼也就僅僅只夠——救金宗主一命罷了。”
沒錯，我要救金光瑤。
準確的來說，不是救他，而是阻止藍曦臣刺他的那一劍。
在原著中，藍曦臣在失手傷了金光瑤又聽了金光瑤那一番話後，雖是錯愕不已，不知到底該不該相信，可他卻也的的確確是因為此事，一直到書的結尾還是郁郁不樂。
雖然在三次元中有很多人都yy了曦澄cp，以此來想象藍曦臣已走出過去，治好了心傷。可對於我，一個在魔道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來說，這是不一樣的——他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真實存在的，他們全都是有自己獨立思維的個體，也會去選擇自己期望的將來的生活。
所以，我斷不會不顧他們的個人意願而去撮合哪一對，我只希望，他們每個人都能被更加溫柔地對待。
並不是只有找到了自己的伴侶才可算做是美好的結局的。
——見到了金光瑤後，我的這個想法也愈發強烈，因為我可以真真實實地體會到金光瑤的期盼——只要可以和藍曦臣一直維持著現在的狀態，他便是快樂的，而這對藍曦臣自然也是好的。
但是，我也並不打算去破壞劇情，金光瑤的身世與經歷固然可憐，可他所做的事情也同樣是不可原諒的，聶懷桑想要為自己的大哥報仇，這也是無可厚非的。
阻止藍曦臣失手重創金光瑤，不僅是我向金光瑤索要藥材與不再傷害洋洋承諾的籌碼，也同樣是我回報藍曦臣的方式。
那樣溫柔的一個人，不應該餘生都在悔恨中度過。
“哦？”金光瑤終於來了興趣，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，“不知常姑娘有何把握，可以救我一命？”
“比如——”我也笑，比了個嘴形，接著道，“……的死因？”
金光瑤的笑容在剎那間變得森寒可怖，他道：
“常姑娘可知——‘好奇心害死貓’是什麽意思？”
我比的口型是：
阿松。
不過，天地良心我這真的不是好奇心啊！我也沒想知道啊，可是我就是知道。╮(￣▽￣)╭
“你別這麽欠。”書道無奈道，“現在好了，金光瑤是不想留你了。”
“沒關系的啊，反正我有炒雞善良可愛的書道給的加持——死不了～”我波瀾不驚地對著金光瑤笑，心裏卻是和書道聊了起來。
“你知道的，這不死的加持是有代價的。”
書道的這句話，讓我面上的笑容沈寂了下來：“不就是用與所受傷害對等的壽命來抵嘛，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反正，再怎麽樣，只要夠撐到魔道完結……就可以了。
到那時，就算還有無盡的壽命，也沒有任何意義了。
書道又適時地隱了聲息，我頓了頓，又默默在心裏對它道：“現在還沒塵埃落定呢，你且看我——峰回路轉。
……書道，謝謝你。”
謝謝你，在這冷漠的世間，還能這樣擔心我的安危，讓我不覺得，自己是一個人。
“好奇心是會害死貓。”我重新綻開笑顏，對著金光瑤道，“可這只是對那些不長眼的人來說的。再者——”
“大哥哥有恩於我，在沒有報恩之前，我是不能死的。”
我輕描淡寫地丟下一顆重磅炸、彈，金光瑤的臉色也隨之徹底陰沈下來：“常姑娘這是在拿二哥威脅我？你就不怕——自己走不出這扇門嗎？！”
雖然我早已預料到了現在的境況，可等到金光瑤真的褪去虛假客套的笑顏而狠厲之色盡顯時，我還是很沒膽量地慫了。
明明剛剛還說自己最重要的是權力呢，一秒就破功……[○‘Д○]
“我不會害大哥哥的！”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心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，“我不想……讓他被困在那個劫數裏——我只是想護自己在意的人周全，並不會去散布那些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，這點，金宗主您大可放心。”
金光瑤不語，只用一雙點漆似的黑眸死死地盯著我。
我心一橫，胡謅道：“我是可以通曉天意，但畢竟天命不可違，我也不會去多此一舉地將逆天改命的風險往自己身上攬。”
——我都把自己吹成通天曉地的半仙了，瑤妹你再怎麽也該有點敬畏之情意思意思一下了吧！（欲哭無淚jpg.）
所幸金光瑤最終還是松了口，把我好好地按照座上賓的標準安頓了下來。
不過我覺得，他是因為我說要幫藍曦臣渡劫，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，才最終勉強饒我一條小命的。
——因為，他在最後還笑瞇瞇地警告了我一句：“此事……”
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！”我一個激靈，幾乎是吼了出來。
金光瑤微微一笑，拂袖轉身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差點，就玩脫了……”(￣(エ)￣)
我看著他芝蘭玉樹的背影，在心裏長長地舒了口氣。
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，我定了定心神，思量再三，還是在金光瑤走出藥閣前叫住了他。
“常姑娘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金光瑤頓住步子，微微回身，語中帶笑，可是眼角卻堆滿了冷意。
我被他那冷厲的眼神嚇得一楞，但還是很快調整好了狀態，硬著頭皮開了口：
“金宗主，若有一人對你很重要，你——是會選擇用痛苦的記憶來使他銘記自己一生，還是選擇讓他釋然……卻不知是否還會一直記著你？”
現在，先暫且假設我可以順利地擋下藍曦臣刺向金光瑤的一劍。但在此之後，金光瑤仍是要接受仙門百家的審判的。到那時，他怕是——
難逃一死。
所以，我想知道，如果這些事情真的發生了，金光瑤會怎麽做。
因為即便那一劍沒有真真實實地傷到他，可藍曦臣，終究是在那一刻相信了聶懷桑而對他做出了防範的舉動……只要金光瑤沒有親自幫藍曦臣開解，那麽，藍曦臣的心結，恐怕……還是解不開的。
我不想讓任何人受傷，可是這些恩怨是非已經鑄成，我所能做的，只是盡我所能，將它即將帶來的傷害減少到最小。
“常姑娘總是喜歡問一些很不一樣的問題呢。”金光瑤並沒有把身子完全轉過來，但他也終究是回答了我，“可惜，這個假設並不成立——”
我微微有些失落，那句客套的“金宗主見笑了”還未出口，便聽他又繼續道：
“——不過，我並不介意回答這個問題。”
“若是真有那麽一個人……”金光瑤微微擡起下頜，深邃的目光投向藥閣外蜿蜒曲折的回廊，忽而笑了，“我選第一個。”
果然。
雖然我的心中早已對金光瑤的答案有了預測，可在真真切切地聽到這個答案從他的口中說出的時候，心，還是微微一滯——
失望，躊躇，還有一絲……了然。
不過也是，想來金光瑤也不會對我說實話。
但不管他的答案究竟是真是假，該做的事，我還是要去做的。
不僅是為了藍曦臣，亦或是為了金光瑤，更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問心無愧的交代。
在三次元的我無能為力，而現在的我，雖然只有些許綿薄之力，但也決不會就此放棄！
“你說，金光瑤他，真的會讓藍曦臣在對自己的愧疚和悔恨中度過餘生嗎？”
書道的聲音將我從回憶的漩渦中拉了回來。
“不知道……”我嘆息一聲，喃喃自語道，“人心，可是最難測的啊……”
“對了，書道，過了這兩天，我是不是就可以睜眼了？我的眼睛——是不是就痊愈了？”我突然想起自己眼睛的事情，滿懷希望地問道。
眼睛好了，我就可以去找洋洋了！
“兩天後是可以睜眼，可離養得完好如初還差得遠呢！”書道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，“你挖過一次眼睛，現在又重新補上了一雙——你的眼睛已經受了兩次重創，沒個一年半載是別想好全了的——這些時日你還是乖乖呆在蘭陵吧。”
“不行！”我想也沒想，立馬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，“不能再等了，兩天後我必須要去找洋洋！”
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。
魔道總共的篇幅也不過一百多章，再加上回憶的章節，對我來說的“現在進行時”的時間實際上並沒有多少！
我絕對不能再等下去了！
“你既已決定，幹嘛還要問我？”書道不滿地嘀咕道。
“啊，我只是想知道，不按照你所說的好好修養，會有什麽後遺癥？”我笑，一五一十地答道。
“也就是情緒激動時會流點血，然後再疼上個一兩天罷了。”
聽了書道的回答，我才完完全全地放了心——比起再見到洋洋，這點小痛，算不得什麽。
時間過得很快，所謂的“兩天後”眨眼之間已經到了。
我換了一身淡色女裝，簡單地收拾了些東西，向藍曦臣辭行後，又專門去找了金光瑤。
“常姑娘這是……？”
金光瑤對於我的突然造訪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，只是在看到我身後的行囊後，才問了一句。
“赴故人之約。”我微微一笑，並沒有謊報自己的去向，“——我要去找洋洋了。”
金光瑤挑眉，笑道：“那……祝常姑娘一路順風。”
我：……
揣著明白裝糊塗！他肯定知道我是有事相求才專程來找他的——偏偏他還不點破，擺明了是要我自己老老實實說出來！
罷了罷了，為了洋洋，我說！
“我們姑且……也算是盟友關系了吧？”我嘗試與眼前的笑面虎套近乎。
“哈……”可金光瑤只是笑，不否認也不承認。
“好吧。”我眼睛一閉，幹脆直接道，“我想向金宗主您討一張傳送符。”
“常姑娘知道成美在何處？”金光瑤反問道。
“……山人自有妙計。”半晌，我才憋出這麽一句欲蓋彌彰的話。
為了掩飾心虛，我隨即又道：
“不僅是傳送符——那啟用傳送符的靈力，還請金宗主一並給我。”
書道又忽然在腦中發聲：“你向別人借東西都這麽理直氣壯的嗎？”
我這還不是給他嚇得……(；一_一)
我默默腹誹，在心裏卻是更加理直氣壯地回了書道一句：“我這才不是借呢，我是光明正大地要！”<(‵^′)>
書道：……好好好，你是女主你有理。(-__-)b
好在金光瑤還是滿足了我的要求，只是在最後啟用傳送符時問了我一句：“常姑娘此去何處？”
我扶了扶耳旁的簪花，笑道：
“蜀東。”
若非死別，絕不生離。
洋洋，我來赴約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其實說是“蜀東”是不大嚴謹的，但墨香大大在魔道裏也只提到了忘羨去義城時到的是蜀東，想來蜀東的範圍應該也挺大的吧。
我實在是找不到更嚴謹的說法了，還請諸位見諒哈~
瑤妹的戲份終於告一段落了，一天天笑笑笑笑笑，我都詞窮了！π_π
順便劇個透，洋洋要回來啦！
激不激動興不興奮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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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過了多久，書道終於出聲，宣布手術的完成。
“不能睜眼？”我微微皺眉，道，“我對自己的自制力可不放心。”
畢竟睜開眼這樣的動作早已是幾十年的習慣了，根本就無從抑制。
“我猜也是。”書道語調高昂，揚揚得意道，“我剛剛給你施了個術，不到時間，你是睜不開眼睛的～”
“……謝謝。”
雖然書道做的是好事，但我為什麽還是很想扁它呢？(╯▔皿▔)╯
好嘛，我現在是真·瞎子了。
“左右無事，不如我們來聊會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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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，擡手，指尖輕輕地從覆著的白綾的眼睛上拂過：
“說吧，想問什麽？”
“小萇焱真是了解我～”書道笑得格外諂媚，像是怕我突然改口似的，它語速飛快，“就聊聊你剛剛和金光瑤談的唄？”
“……麻煩。”
嘴上雖是說著嫌棄的話，但我卻也還是不由地回想起大半個時辰前的情形——
“性命那種東西，又有……”金光瑤的笑意突然一滯，不過他也只是楞了一瞬，隨即又繼續笑意盈盈道，“又有什麽，好顧惜的呢？”
我敢賭一包辣條，他剛剛絕壁是想到了藍曦臣！！！
書道：你還真是大方。
我並不理會書道，只微微嘆了口氣，狀似煩惱道：“那可怎麽辦？我的籌碼也就僅僅只夠——救金宗主一命罷了。”
沒錯，我要救金光瑤。
準確的來說，不是救他，而是阻止藍曦臣刺他的那一劍。
在原著中，藍曦臣在失手傷了金光瑤又聽了金光瑤那一番話後，雖是錯愕不已，不知到底該不該相信，可他卻也的的確確是因為此事，一直到書的結尾還是郁郁不樂。
雖然在三次元中有很多人都yy了曦澄cp，以此來想象藍曦臣已走出過去，治好了心傷。可對於我，一個在魔道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來說，這是不一樣的——他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真實存在的，他們全都是有自己獨立思維的個體，也會去選擇自己期望的將來的生活。
所以，我斷不會不顧他們的個人意願而去撮合哪一對，我只希望，他們每個人都能被更加溫柔地對待。
並不是只有找到了自己的伴侶才可算做是美好的結局的。
——見到了金光瑤後，我的這個想法也愈發強烈，因為我可以真真實實地體會到金光瑤的期盼——只要可以和藍曦臣一直維持著現在的狀態，他便是快樂的，而這對藍曦臣自然也是好的。
但是，我也並不打算去破壞劇情，金光瑤的身世與經歷固然可憐，可他所做的事情也同樣是不可原諒的，聶懷桑想要為自己的大哥報仇，這也是無可厚非的。
阻止藍曦臣失手重創金光瑤，不僅是我向金光瑤索要藥材與不再傷害洋洋承諾的籌碼，也同樣是我回報藍曦臣的方式。
那樣溫柔的一個人，不應該餘生都在悔恨中度過。
“哦？”金光瑤終於來了興趣，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，“不知常姑娘有何把握，可以救我一命？”
“比如——”我也笑，比了個嘴形，接著道，“……的死因？”
金光瑤的笑容在剎那間變得森寒可怖，他道：
“常姑娘可知——‘好奇心害死貓’是什麽意思？”
我比的口型是：
阿松。
不過，天地良心我這真的不是好奇心啊！我也沒想知道啊，可是我就是知道。╮(￣▽￣)╭
“你別這麽欠。”書道無奈道，“現在好了，金光瑤是不想留你了。”
“沒關系的啊，反正我有炒雞善良可愛的書道給的加持——死不了～”我波瀾不驚地對著金光瑤笑，心裏卻是和書道聊了起來。
“你知道的，這不死的加持是有代價的。”
書道的這句話，讓我面上的笑容沈寂了下來：“不就是用與所受傷害對等的壽命來抵嘛，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反正，再怎麽樣，只要夠撐到魔道完結……就可以了。
到那時，就算還有無盡的壽命，也沒有任何意義了。
書道又適時地隱了聲息，我頓了頓，又默默在心裏對它道：“現在還沒塵埃落定呢，你且看我——峰回路轉。
……書道，謝謝你。”
謝謝你，在這冷漠的世間，還能這樣擔心我的安危，讓我不覺得，自己是一個人。
“好奇心是會害死貓。”我重新綻開笑顏，對著金光瑤道，“可這只是對那些不長眼的人來說的。再者——”
“大哥哥有恩於我，在沒有報恩之前，我是不能死的。”
我輕描淡寫地丟下一顆重磅炸、彈，金光瑤的臉色也隨之徹底陰沈下來：“常姑娘這是在拿二哥威脅我？你就不怕——自己走不出這扇門嗎？！”
雖然我早已預料到了現在的境況，可等到金光瑤真的褪去虛假客套的笑顏而狠厲之色盡顯時，我還是很沒膽量地慫了。
明明剛剛還說自己最重要的是權力呢，一秒就破功……[○‘Д○]
“我不會害大哥哥的！”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心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，“我不想……讓他被困在那個劫數裏——我只是想護自己在意的人周全，並不會去散布那些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，這點，金宗主您大可放心。”
金光瑤不語，只用一雙點漆似的黑眸死死地盯著我。
我心一橫，胡謅道：“我是可以通曉天意，但畢竟天命不可違，我也不會去多此一舉地將逆天改命的風險往自己身上攬。”
——我都把自己吹成通天曉地的半仙了，瑤妹你再怎麽也該有點敬畏之情意思意思一下了吧！（欲哭無淚jpg.）
所幸金光瑤最終還是松了口，把我好好地按照座上賓的標準安頓了下來。
不過我覺得，他是因為我說要幫藍曦臣渡劫，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，才最終勉強饒我一條小命的。
——因為，他在最後還笑瞇瞇地警告了我一句：“此事……”
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！”我一個激靈，幾乎是吼了出來。
金光瑤微微一笑，拂袖轉身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差點，就玩脫了……”(￣(エ)￣)
我看著他芝蘭玉樹的背影，在心裏長長地舒了口氣。
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，我定了定心神，思量再三，還是在金光瑤走出藥閣前叫住了他。
“常姑娘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金光瑤頓住步子，微微回身，語中帶笑，可是眼角卻堆滿了冷意。
我被他那冷厲的眼神嚇得一楞，但還是很快調整好了狀態，硬著頭皮開了口：
“金宗主，若有一人對你很重要，你——是會選擇用痛苦的記憶來使他銘記自己一生，還是選擇讓他釋然……卻不知是否還會一直記著你？”
現在，先暫且假設我可以順利地擋下藍曦臣刺向金光瑤的一劍。但在此之後，金光瑤仍是要接受仙門百家的審判的。到那時，他怕是——
難逃一死。
所以，我想知道，如果這些事情真的發生了，金光瑤會怎麽做。
因為即便那一劍沒有真真實實地傷到他，可藍曦臣，終究是在那一刻相信了聶懷桑而對他做出了防範的舉動……只要金光瑤沒有親自幫藍曦臣開解，那麽，藍曦臣的心結，恐怕……還是解不開的。
我不想讓任何人受傷，可是這些恩怨是非已經鑄成，我所能做的，只是盡我所能，將它即將帶來的傷害減少到最小。
“常姑娘總是喜歡問一些很不一樣的問題呢。”金光瑤並沒有把身子完全轉過來，但他也終究是回答了我，“可惜，這個假設並不成立——”
我微微有些失落，那句客套的“金宗主見笑了”還未出口，便聽他又繼續道：
“——不過，我並不介意回答這個問題。”
“若是真有那麽一個人……”金光瑤微微擡起下頜，深邃的目光投向藥閣外蜿蜒曲折的回廊，忽而笑了，“我選第一個。”
果然。
雖然我的心中早已對金光瑤的答案有了預測，可在真真切切地聽到這個答案從他的口中說出的時候，心，還是微微一滯——
失望，躊躇，還有一絲……了然。
不過也是，想來金光瑤也不會對我說實話。
但不管他的答案究竟是真是假，該做的事，我還是要去做的。
不僅是為了藍曦臣，亦或是為了金光瑤，更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問心無愧的交代。
在三次元的我無能為力，而現在的我，雖然只有些許綿薄之力，但也決不會就此放棄！
“你說，金光瑤他，真的會讓藍曦臣在對自己的愧疚和悔恨中度過餘生嗎？”
書道的聲音將我從回憶的漩渦中拉了回來。
“不知道……”我嘆息一聲，喃喃自語道，“人心，可是最難測的啊……”
“對了，書道，過了這兩天，我是不是就可以睜眼了？我的眼睛——是不是就痊愈了？”我突然想起自己眼睛的事情，滿懷希望地問道。
眼睛好了，我就可以去找洋洋了！
“兩天後是可以睜眼，可離養得完好如初還差得遠呢！”書道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，“你挖過一次眼睛，現在又重新補上了一雙——你的眼睛已經受了兩次重創，沒個一年半載是別想好全了的——這些時日你還是乖乖呆在蘭陵吧。”
“不行！”我想也沒想，立馬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，“不能再等了，兩天後我必須要去找洋洋！”
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。
魔道總共的篇幅也不過一百多章，再加上回憶的章節，對我來說的“現在進行時”的時間實際上並沒有多少！
我絕對不能再等下去了！
“你既已決定，幹嘛還要問我？”書道不滿地嘀咕道。
“啊，我只是想知道，不按照你所說的好好修養，會有什麽後遺癥？”我笑，一五一十地答道。
“也就是情緒激動時會流點血，然後再疼上個一兩天罷了。”
聽了書道的回答，我才完完全全地放了心——比起再見到洋洋，這點小痛，算不得什麽。
時間過得很快，所謂的“兩天後”眨眼之間已經到了。
我換了一身淡色女裝，簡單地收拾了些東西，向藍曦臣辭行後，又專門去找了金光瑤。
“常姑娘這是……？”
金光瑤對於我的突然造訪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，只是在看到我身後的行囊後，才問了一句。
“赴故人之約。”我微微一笑，並沒有謊報自己的去向，“——我要去找洋洋了。”
金光瑤挑眉，笑道：“那……祝常姑娘一路順風。”
我：……
揣著明白裝糊塗！他肯定知道我是有事相求才專程來找他的——偏偏他還不點破，擺明了是要我自己老老實實說出來！
罷了罷了，為了洋洋，我說！
“我們姑且……也算是盟友關系了吧？”我嘗試與眼前的笑面虎套近乎。
“哈……”可金光瑤只是笑，不否認也不承認。
“好吧。”我眼睛一閉，幹脆直接道，“我想向金宗主您討一張傳送符。”
“常姑娘知道成美在何處？”金光瑤反問道。
“……山人自有妙計。”半晌，我才憋出這麽一句欲蓋彌彰的話。
為了掩飾心虛，我隨即又道：
“不僅是傳送符——那啟用傳送符的靈力，還請金宗主一並給我。”
書道又忽然在腦中發聲：“你向別人借東西都這麽理直氣壯的嗎？”
我這還不是給他嚇得……(；一_一)
我默默腹誹，在心裏卻是更加理直氣壯地回了書道一句：“我這才不是借呢，我是光明正大地要！”<(‵^′)>
書道：……好好好，你是女主你有理。(-__-)b
好在金光瑤還是滿足了我的要求，只是在最後啟用傳送符時問了我一句：“常姑娘此去何處？”
我扶了扶耳旁的簪花，笑道：
“蜀東。”
若非死別，絕不生離。
洋洋，我來赴約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其實說是“蜀東”是不大嚴謹的，但墨香大大在魔道裏也只提到了忘羨去義城時到的是蜀東，想來蜀東的範圍應該也挺大的吧。
我實在是找不到更嚴謹的說法了，還請諸位見諒哈~
瑤妹的戲份終於告一段落了，一天天笑笑笑笑笑，我都詞窮了！π_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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